霜月夢旅 -- 最終夜、後記

H19.11.23，金曜日

或許一樣想過在這最後一早去游個泳，不過事實就是沒有。起床後照例下樓吃早餐，可能因為今天已經是三連休第一日，用餐人數明顯比昨天來得多，於是坐在靠近入口處看不到窗戶的位置。沒關係，今天沒帶相機下樓，就專心吃早餐。

今天的主菜選擇了蛋包與香腸。蛋包很大一個，淡淡的蛋香與滿滿的奶油香。香腸倒是無甚特別。自助區的食物與昨日一樣引人垂涎。邊吃邊觀察四周，有西方人進來坐下，打開報紙看著。也有像是情侶的人，是趁著放假來趟奢華的約會嗎？

吃完到了 Business Center 上上網。好像上了一下大廳的廁所，發現這裡的廁所內也是用擦手毛巾而非紙巾，用完後丟入旁邊桶子。才回到房間裡。看著凌亂的床舖，很快這間房間就不屬於我了。很快我也得告別這個巨大的城市、告別這非日常的經歷、以及一切途中的際遇，回到自己所屬的島國上，回到日復一日的生活循環中。

好亂的床……

房門口，3124號房

收拾行李，下樓到賣店，資生堂特別研發的洗髮精沐浴乳組合好貴算了（但我現在後悔了……有人要幫我買嗎，笑），King of Ducklings 店員說可以帶走，買了小熊組合。上樓後想想又下樓買了一隻單獨的顏色特別的（紫色）據說只剩這隻的小熊。

這就差不多該告別了。

拉起行囊，下樓，到了櫃台 check-out。一切順利，也的確沒有被額外收取放棄使用的網路費。小姐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拉行李，直覺的說不用謝謝，之後才開始想，應該讓她幫忙才對的呀。

外面依舊寒冷，依舊吹著風，事實上今天似乎是東京今年(2007)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時間充裕，緩慢步行著，看著圍繞著自己的大樓，又拿出相機，像是在告別般攝取著最後的印象。

光


忘了拍 Conrad Tokyo 的大門，以此權充之


倒影之一。高層部就是 Conrad Tokyo，我所住的房間也在其中吧


倒影之二

最後一段旅途的起始點，是利木津巴士的發車站：三井ガーデンホテル銀座プレミア。多麼剛好，這也是這次旅程的起始點之一。離開了汐留的空中步道之後，就走上了頭兩晚總是路過的、要回旅館的路。想像著旅程在最後於開始之處結束，就像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有些熟悉的風景，最後

又到了三井ガーデンホテル銀座プレミア，搭乘已經有點熟悉的電梯上了樓，只不過這回是離別。餐廳 Sky 舉辦結婚披露宴，大廳許多來參加的男男女女，服務人員忙碌進出寄放物品的房間，洋溢著歡樂的氣氛。當然也有正打算退房的旅客。好不容易找到服務人員，要我稍候。

之後他開始收集大家的行李，堆上行李推車，堆得很滿，看來很重。接著他請搭乘巴士的旅客隨他下樓，這堆行李就由他推下樓、放上車，不需要自己動手。

看到堆滿行李的推車與服務人員了嗎

比預定時間稍遲兩三分鐘，白底橘色條紋的利木津到了。いよいよ，最後的旅程。

乘客魚貫上車，司機與服務人員放行李

上車撿個座位坐下。乖乖繫上安全帶。留戀的望著窗外一切。習於在平行的雙軌上看東京，於是乘坐在巴士上行走於東京街頭，就成了難得的體驗。巴士左彎右繞，時而潛入地下，停了兩三個中間站，最後開上高架道路。一切都很陌生。

周圍景色逐漸變得空曠，有些像是廠房的建築出現，旁邊的看來好像是海，還有鐵道出現。啊，東京メトロ的10000系呢。也有JR的車？趁著路過車站時用力看了一下站名，好像是新木場吧，所以這是京葉線吧？

告知自己所在位置的線索迅即消失，雖然對窗外所在一片茫然，依舊不捨的看著每個窗景。小小塞了一下車，又恢復正常。路邊開始出現新空港道的字樣，就快要到終點了吧？

巴士在貌似檢查站的處所停下，車內響起請大家出示護照的廣播，警察上車檢查。成田空港開港將近三十年（當時，現在已經滿三十年了），當初以所謂公權力、實際上是國家暴力所建設的這個空港，至今的營運依然帶著這樣的不安心因子。

在國泰航空使用的空港第二大樓下了車。陽光刺眼，空氣清冷，這裡離東京很遠了啊，心裡想著。

旅途終點的空港，巴士已經開走

走了很遠才到國泰的櫃台。先 check-in 拿登機證吧。行李放到磅秤上一量，很好，怎麼又是 23.x KG？我到底怎麼裝的啊？

還好沒被收超重費，唉。

四周亂晃一通，賣店看來都無甚特別。看到有見学デッキ的指示，循著標示而去。不少人呢，包括拿著收音機的航空迷。也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或許是在休息透透氣吧。

要飛往哪個遙遠的國度呢？

時間也差不多了，進管制區過安檢以及證照查驗，在法理上我已經離開日本了。禁區內張貼著購買仿冒品回國是違法行為的海報，挺爆笑的，不過懶得拍。

倒是發現空港裡也有聖誕燈飾

百無聊賴的看著免稅店平面圖，發現有 Yahoo! Japan 的免費上網區，而且離自己很近。循路找到，登記護照號碼等基本資料即可上網，真讚。

最後還是逛了一下免稅商店，發現這裡有京都よじや的商品，又買了個和紙沐浴巾。之後就是等待登機了。

搭乘的飛機編號 B-HOT，上機後發現是國泰改過艙、配備有新個人視聽系統的機型。坐在靠右的窗邊，三排的位子中間沒有坐人。起飛後用力望著窗外，找尋著可能是東京的土地，按下快門。

抓住所有機會，留下這次旅行對這片土地的最後一瞥

終於，窗外景色剩下被夕陽餘暉照亮的大片白雲。空服員開始送餐。

國泰新個人視聽娛樂系統，不過飛航頻道還是沒東西可看


海鮮咖哩，吧

於是旅途也真的要結束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回到台灣、回家。

降落時天早已全黑。走在桃園國際機場照明帶點昏黃的陳舊走道上，開機打電話回家，走到證照查驗前，蓋下入境章回到自己的祖國，查驗證照的官員開口了：「瘦很多喔」。一笑。

巴士搭乘處喧囂吵鬧。搭上統聯接駁車，為了抓住面前由於司機操駕而歪斜的行李好像撞到了哪邊，痛了好一陣子。買票搭上高鐵。

回台灣之後的那個週末一片茫然。人在台灣，心不知道在哪裡。手錶的時間還停留在東京，卻懶得動手改回來。

只是也很快就被迫重新投入日復一日的工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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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嘮嘮叨叨邊寫邊想著「一直寫下去就寫不完了吧」的同時，才忽然意識到：這一次的旅途實質上是結束了，然而精神上似乎不是如此。

每次深刻的旅程，都永遠活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所謂深刻，純粹只是自己所定下的標準。於是這次外人看來絕對是行程雜亂無章鬆散無組織完全不知所云的旅程，其實在內心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痕跡。當時是因著某些自以為深刻其實似乎又很快淡化的原因，然而即使原因淡化，旅行自身所劃下的刻痕，卻是如此真實的存在著。

以上，在舊稱霜月的十一月、一次如同半夢半醒的旅程：霜月夢旅，全部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