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9.11.17,土曜日
於是旅行的時刻就這麼到來了。
週五下班後從新竹趕回台北,與過往一樣出發前夜才開始收拾行李,也就不可能早睡。還好搭的是國泰的飛機,中午才起飛,不需早起。決定以鐵道為主要交通工具前往桃園機場,於是先搭捷運到台北車站,轉乘昨日才開始實施自由座的高鐵到桃園站,再轉搭接駁客運到機場。
早上又東摸西摸好一會兒才出門,本來想搭乘463次因此改成409次。往捷運站的路上,陽光透過帶點渾濁的空氣灑落,拖著大大的行李箱以機場為目標走在街頭、站在捷運車廂內,總覺得有種小小的興奮。雖是週六早晨,捷運在抵達台北車站前印象中倒也站滿了乘客。出了捷運站,高鐵售票機前是滿滿的購票人潮,好像還有日本人在排隊。順利購得車票,進站搭車。車廂內比想像中的空曠,放好行李箱與背包,從旅行的最初就開始用相機做紀錄吧。
透過窗戶看著右手邊的臺鐵月台,這是與平時相反的角度。平時總是在臺鐵那一側看著高鐵,今天終於有機會坐在另一側。列車準時發車,停靠板橋站之後不久離開地下段開始跨越臺鐵的線路,同時間看到一列同方向的莒光被我們超越。列車加速,穿越一連串的隧道,很快的到了桃園。
下了車拉著行李上到地面,外頭也是陽光普照。接駁車好像是十一點發車,時間恰好。將行李抬上車,後門旁邊的行李放置處已經滿了,於是只好把行李箱放置在座位前。所在的車內前段座位是相親座,還有安全帶可以綁。停靠等待中的公車沐浴在陽光下,車內有點熱。幾個或許是香港人的乘客用帶著口音的北京話聊著天,偶而夾雜幾句廣東話。準時發車,窗外的空氣一樣有些渾濁,隨著公車開上國道二號西行方向,期待的情緒似乎也忽然高漲。
在桃園機場第一航廈下車,行李得自己搬下車。距離預定起飛時間大概剩下一個半小時不到,雖然已經線上預辦登機,還是有些緊張的稍微急忙的到了出境大廳。拿出護照與電子機票,確認東西都就緒,才走到登機櫃台前。行李箱出發時秤重大概13.4公斤吧。
然後才知道班機誤點 -_- 話說這是我第二次搭 CX450,結果兩次都誤點,是怎樣。
在二樓晃了晃,看看似乎沒有無線網路可用,就還是先過了證照查驗與安檢,名義上的出了國,到了B8登機門找個位子坐下,拿出 notebook,買了暫時的 WiFly,開始上網。同時間日本導遊向團員們解釋著班機誤點請稍候。銀髮族夫妻坐在椅子上等待。
十二點半飛機終於滑進 gate,隔著玻璃可以看到機上乘客們魚貫下機。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才開始登機。等到後推大概已經一點半出頭了吧。班機很滿,頭頂的行李櫃很塞,一個稍後上機看來有點兇惡的乘客所帶的銀色登機箱險些找不到地方放。
起飛未久就入了雲,雖然陽光普照但今天的雲層似乎還滿低的,從空中看地面也可以感受到空氣的不透明感。平時搭機總會將個人娛樂系統轉到飛航頻道,然而沿路飛航頻道都雪花片片沒有資料。算了。這次特地在可以使用一般電子產品之後將相機取出,拍了通常乏善可陳今日也不例外的飛機餐,另外在已經飛到日本時拍了窗外從雲間探出頭疑似富士山的山頭。
飛機開始降低高度時窗外暮色已深,等到開始在千葉県上空盤旋時天就差不多黑了,只剩地平線上還剩下一道橘色的光芒,照著黑色的天空,與地面同樣亮著橘色路燈的或許是交通要道抑或是田間小徑。仔細看看,就可以發現地上的車輛靠左行駛,由此察覺到自己已身在日本上空,有點茫然。
許是等待了太久,當一切成真,卻又似乎不真實起來。旅途中的如夢之感,說不定從此刻已經開始。
平安降落,空港燈火通明,天色看來已經全黑。滑行許久才到登機門。下了飛機,機門口的地勤人員說著乗り継ぎのお客様,走在頭上貼著お帰りなさい標語的長長通道上,上了個廁所,小便斗是 TOTO 的,各式各樣的「這裡是日本」的證明。
入國審查很順利,護照上又多了一枚成田空港發出的上陸許可。查驗櫃台前已經裝置好照相用機器,尚未啟用以防塵布套蓋住,宣導用海報也都貼好了。等待行李花了點時間,還看到很類似的行李箱拿下來看之後才發現不是自己的。以往常常被抽查的稅關這回也スイスイ通過,或許是因為官員正忙著檢查前面一群黑人朋友吧。
出了管制區到了入境大廳,很三八的自言自語了句ただいま。
穿上毛線背心之後,到航廈外找到 T1 與 T2 的接駁巴士站牌。空氣很清冷,那是屬於北國深秋初冬的氣息吧。沉默等候接駁巴士,馬路上不時有利木津巴士與其他家空港巴士開過,掛著各式各樣有些看過有些不知道的行先,這樣的景象在上了接駁巴士後也持續著。第一次看到成田空港的地面樣貌,成田国際空港的字樣在夜裡放著光,車上的暖氣帶著煤油氣味,從椅子下方熱呼呼的往腳吹。到了 T1 之後下樓在JR東日本的售票處買了 Suica & N'EX,售票處沒什麼客人,有點冷清。在 JR East Pass 兌換窗口等了一陣子,等到小姐在購買 Suica & N'EX 的窗口呼喚,才發現指示的牌子。要求靠窗的座位到東京,因為多花了從 T2 過來 T1 的時間,搭乘的班次是18:46發車的成田エクスプレス40号。至於到底為甚麼要從 T2 跑到 T1 呢?因為我要集滿成田線這一小段未曾搭乘過的區間……
空氣中飄散著 Starbucks 的咖啡香味,沒啥事做,先到月台候車。月台其中一側停靠著開往久里浜的快速,グリーン車內坐著正在看報紙的乘客。成田エクスプレス進站(稍後回頭開往東京,我要搭的也是這一班)後快速就發車,應該是因為這段路線只有單線吧。電車加速的馬達聲響徹月台。
從窗外看車內,似乎是座椅固定不可調的車輛。還好上車後發現自己的座位位於面向行進方向那一塊,鬆了口氣。車端部的 LED 跑馬燈顯示的資訊總讓人覺得有點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顯示不完全,本來應當是停車駅は○○○○です,中間的站名都消失了,只剩下停車駅はです。隔壁座位來了位帶著 Starbucks 咖啡的小姐,於是打消了本來想拍拍固定式座椅的念頭,只從座位起身拍了車廂樣貌。
發車了,電車加速很快,隔壁的小姐打開手機開始傳郵件,我盯著窗外。在空港第二ビル短暫停車後又發車,下一站將直達東京。車販小姐開始廣播,沒事做的我努力嘗試聽著,很好聽的聲音,而且還有英文版的,雖說有點零零落落。車窗風景在夜裡剩下漆黑,隨著走行音打起盹來。途中忽然急停,當時心裡一沉想說該不會遇到人身事故之類,還好沒多久就又若無其事的加速往前衝。迷濛中看見車販小姐推著推車而來,才發現原來不只聲音好聽,這位車販小姐根本就是大正妹呀~
(搬家時補充猜測,大概是在根古屋信号場停車待避對向列車吧?)
清醒時看著窗外,夜裡經過城市近郊的景況,總覺得哪裡似曾相識。或許是與我週末搭火車時的窗外景象類似吧。也想起去年從関西空港搭関空快速到天王寺時的景象。一切都好像混合在一起似的,在車內有點昏暗的燈光與熱烘烘的暖氣下成了難以釐清的一片迷茫。於是好似暈眩起來,究竟此時身在何處,只有在高速通過車站時透過月台上的燈光與標示顯出些許可供辨識自身座標的痕跡。
短暫看到窗外出現東京メトロ的車輛,由此或許可以判斷東京快到了。快抵達東京之前,可愛的車販小姐再次經過,一位穿著西裝的黑人與隔壁另一位白人叫住小姐,用英文問問題,小姐顯然驚慌了起來,不知所措但還是努力想回答,還拿出手機跑到車門處問。看著大家都無意幫忙,趁著起身到走道上拿背包時開口用英文問了那位黑人,原來他要去六本木,想知道要搭到哪裡、可不可以繼續搭下去。拿出鉄道ファン Diary 翻開後面的路線圖,要不就是在東京下車要不就是在新宿下車,反正都要轉地鐵就對了。花了點時間跟他解釋,不過他看來還是很茫然。這時已經幾乎要到東京了,同時也有其他乘客加入幫忙的討論,包括坐我旁邊的小姐(英文根本很好,切)。再看了看他的指定券,哎唷根本就劃到了新宿咩,要他安心搭到新宿即可,於是他很感激的跟我握了手,之後便排隊準備下車。
下了車後順便看看解連秀,其實也沒什麼,因為一切都自動化了。這時(當我們討論時被排隊等候下車的人潮卡在門口處的)車販小姐跑來問我那位客人大丈夫嗎?我用日語告訴她:他的車票是到新宿的所以沒問題,只見可愛的小姐似乎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呆了一下下最後鞠躬說聲謝謝之後跑掉了,然後我才忽然發現,我把他說成你了 orz
該去旅館了。想說搭東海道線可以少停一站有楽町,沒料到的是班次較少,失算。到了新橋駅,前往旅館的途中又小小迷了路。終於找到了頭兩晚落腳的旅館:三井ガーデンホテル銀座プレミア。更詳細的相關介紹請看ホテル編 其の一 -- 三井ガーデンホテル銀座プレミア。
快九點才到旅館,在房間內又花了很多時間拍照,也用網路電話打回台灣報個平安,結果快十一點才出門想去吃麵創房無敵家。完全沒看資料憑記憶就這麼出發了,結果是:在寒風中迷路!大跌股沒吃到!
在池袋駅下了車,出了西口(內行的應該已經發現問題所在了吧),愕然發現怎麼景象與記憶中完全不同?後來一查很快就明瞭哪裡不同,人家在東口你跑去西口,大概得要環繞地球一圈再回到東口才找得到吧……
當時卻不知道,四處走來走去愈走愈遠景色益發不熟悉,之後卻又熟悉起來原來是走到了北口一帶。心中想著如果手機能像日本一樣查資料就好了。
當然沒得查,悻悻然的回到池袋駅搭車回新橋駅,達成山手線繞一圈的壯舉(?)。肚子還是沒填飽,在車站附近找了間出發時路過看到的岡山拉麵隨意吃了。店裡燈光冷冷的,上班族模樣的客人,不過還有位稍微有點年紀的女士。店員感覺不是很親切但也不是無禮總之似乎有點距離。麵的話湯很鹹不過叉燒不錯有味,身體冷冰冰吃熱呼呼的拉麵果然最高。
又回到旅館,跟友人聯絡一下,確定明天碰面地點。總之是除了最重要的抵達日本之外基本上什麼都沒做的第一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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